企业间高管联结与会计信息可比性——基于组织间模仿行为的实证研究 22页

企业间高管联结与会计信息可比性基于组织间模仿行为的实证研宄晓苏王磊南开大学商学院会计系南幵大学商学院广东工业大学管理学院摘要：在我W特殊转型经济环境下，社会关系网络成为企业生存发展的一种重要非正式机制。木文利用2010-2014年中国沪、深两市A股上市公司数据，采用线性回归模型，从组织间模仿视角考察了企业间高管联结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并进一步研究丫高管的兼任职位对企业间高管联结与会计信息可比性关系的调节作用。研宂表明，企业会计政策选择存在组织间模仿行为，即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有更相似的会计政策选择，应计及盈余结构更加相似，会计信息可比性更高。当高管任职公司财务部门负责人时，这种影响更为显著。本文不仅从新的理论分析视角丰富了会计信息可比性影响因素的相关研宄，在实践上也为监管部门规范会计准则的执行提供丫一定的借鉴。关键词：高管联结;会计信息可比性;组织间模仿;会计政策选择;作者简介：周晓苏，南开大学商学院会计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研宄方向为会计理论与方法；作者简介.•王磊，南开大学商学院会计学博士研宂生，研宂方向为资本市场与会计信息质量；作者简介：陈沉，广东工业大学管理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盈余管理及财务报告分析基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0(71662009)资助 Inter-corporateTopManagers"TiesandAccountingInformationComparability:AnEmpiricalStudyonthePerspectiveofInter-organizationalImitationZhouXiaosuWangLeiChenChenBusinessSchool,NankaiUniversity;SchoolofManagement，GuangdongUniversityofTechnology;Abstract：Traditionalresearchpaysmoreattentiontotheinfluenceofeffectfactorsonfinancialstatementcomparabilityundertheformalinstitution(accountingstandard)，butneglectsinformalinstitutionsuchassocialrelationships,themutualinfluenceofperson’sbehavioranditsimpactonfirm’saccountinginformationquality.UnderthespecialenvironmentsoftransitioneconomyinChinaandthenetworkofsocialrelationshipshasbecomeanimportantinformalmechanismforthesurvivalanddevelopmentofenterprises.UsingtheobservationsofA-sharefirmslistedinChineseShanghaiandShenzhenStockExchangesMarketsfrom2010to2014asthesamples,basedontheinformationdisseminationrole,weusethelinearregressionmodel(LRM)toinvestigatetheinfluenceofinter-corporatetopmanagers’tiesontheaccountinginformationcomparabilityanditsmechanism.Inaddition,weinvestigatethemoderatingeffectoftheinter-corporatetopmanagers"concurrentpositionsinthefocalfirm.Thefirstpartofempiricalresultsshowsthatthereexistsinter-organizationalimitationinthechoiceofaccountingpoliciesandresultinginamoresimilartotheaccrualsandearningsstructure,itmeansthattwocompaniesmanagedbythesameexecutives,subjecttothesamemanagementstyle,aremorelikelytohavecomparableearningsthantwofirmsmanagedbytwodifferentexecutives.Furtherstudyfoundthatthesimilarityishigherwhentheinter-corporatemanagerhasaccounting-relevantpositionorexperience,particularlywhenthetopmanagerisaCFOintheinterlockfirm.Sowccanconcludethatinter-corporatetopmanagerplaysanimportantroleintheaccountinginformationcomparability，whichimpliesthatitisnecessarytoinspecttop managers’inter-corporaterelationshipinfluencesexceptfortopmanagers’naturalproperty.Comparedtoexistingliterature,thispaperprovidesanewtheoreticalperspectiveontheaccountinginformationcomparability,anditalsoprovidesfurtherempiricalevidenceofinter-corporatenetworksincorporateaccountingtreatmentdecisions.Moreover,theregulatorsshouldpaymoreattentiontotheinfluencesfromtheinter-corporatenetwork.Inaword,thispaperwillenrichtheaccountinginformationcomparabilityresearchandnetworksresearch,andgivesomeenlightenmenttostandardsetters.Keyword：Inter-corporateTopManagers’Ties;AccountingComparability;Inter-organizationalImitation;AccountingPolicyChoice;引言2010年9月，美国财务会计准则委员会（FASB）与国际会计准则委员会（1ASB）在FASB发布的第8号财务会计概念公告《财务报告概念框架》中达成的联合概念框架项0认为，可比性是保证会计信息有用性的最基本特征。FASB还指出，获得可比的财务报告是监管者制定会计准则的根本原因。从2006年起，我国建成了与国际财务报告准则实质性趋同的新会计准则体系，《企业会计准则一棊本准则》第十五条指出：“不同企业发生的相同或者相似的交易或者事项，应当采用规定的会计政策，确保会计信息U径一致、相互可比”。可比性作为一项重要的会计信息质量特征，使信息使用者能够鉴别不同公司之间财务表现的异同。会计信息可比有利于投资者、债权人及其他信息使用荞对不同企业的财务状况、经营成果及未来前景做出比较分析，提高其投资决策的效率。UlLibby等和刘骏也认为，可比性是会计信息是否有用的决定因素。使用财务指标来判断企业经营绩效时，如果可比性不强，那么对财务数据进行有效分析将是不可能的。[2,3]企业披露的会计信息包括反映财务状况、经营成果、现金流量等方面，其屮，企业盈利信息与企业各方利益主体的利益直接相关，企业外部会计信息使用者往往从盈余信息入手，评价企业的会计信息质量。m金智也指出，盈余信息是会计信息的重要组成部分，盈余质量直接决定了会计信息的质量。[5]鉴于盈余信息的重要性及可操作性，本文将会计信息可比性定义为“不同公司由于会计方法选择一致性导致的盈余结构相似性”，这个概念是对基本会计准则规定的会计信息可比性概念的细化。既然可比的会计信息对企业和资本市场都很重要，那么哪些因素会影响企业的会计信息可比性呢?现有文献主要从会计准则的协调与趋同层面进行了研宄。Yip等以17个欧盟国家为样本，检验了采用TFRS是否能够提高国家层面的会计信总可比性，结果发现，采用IFRS后不同国家对于相同经济事项所产生会计信息的 相似程度提高了。MBrochet等发现，英国上市公司采用1ERS后内部人交易的异常回报率降低了。因为英国本土会计准则与IFRS非常和似，所以内部人利用私有信息进行交易获益能力的降低可以归因于公司采用IFRS后会计信息可比性的提尚。[7]然而，会计准则并不能完全决定财务报告结果，会计准则执行过程中，不同利益主体或相同利益主体的不同经济动机在财务报告生成过程屮也扮演着重要角色。M因此，仅从国家间会计准则协调视角考察会计信息可比性问题，可能会遗漏重耍变量而导致检验结果的有效性偏低。鉴于此，本文从影响会计信息生成的一个重要主体一一高级管理人员的角度，考察了公司高管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现有研究主要关注高管的自然属性如年龄、性别、教育背景等，[9,10]忽略丫其社会关系属性，因此本文从企业间网络视角考察丫高管的社会关系属性一一高管联结关系对公司间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企业间高管联结，指高管同时兼任两家或多家企业并在这些企业之间形成的联结关系。UU如果基于高管联结的企业间M络关系能影响会计信息可比性，那么这种网络关系通过什么途径产生作用？更进一步，高管的兼任职位在这种影响中起到什么作用？本文以2010-2014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数据为样本，实证检验丫企业间高管联结对公司之间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同时检验了高管兼任职位类型对企业间高管联结与会计信息可比性关系的影响。一、文献述评与假设提出1.会计信息可比性研宄尽管准则制定机构对可比性的重视由来已久，但由于可比性测度的困难，以往对可比性的研宄主耍基于会计准则协调的间接研宄，直接研宄可比性的实证证据还和对较少。1973年6/1,国际会计准则委员会(IASC)在英国伦敦成立，致力于改进和协调与编制财务报表有关的会计准则和会计程序。在国际资木市场迅猛发展及提高国际会计准则质量的压力下，国际会计准则委员会于2001年1月改组为国际会计准则理事会(IASB)，将原先各国会计准则“协调者”的身份转变成全球统一会计准则“制定者”的身份，并发布了一系列国际会计准则(IFRS)。据统计，全球已有147个国家或地区允许使用W际会计准则。在这一背景下，大量文献开始基于会计准则协调视角对国家间会计信息可比性问题进行研究，如Fontes等采用欧氏距离、Jaccard系数和Spearman系数三种方法研究丫1997-2003年间葡萄牙会计准则与国际会计准则的协调程度。1^1随后杨钰等通过修订的Jaccard系数，分阶段考察了1998年以来中国会计准则与国际财务报告准则的趋同程度及变化趋势。立边以上研究的基本分析逻辑是，不同国家会计准则的协调程度越高，则会计信息可比性越强。然而，上述研究均从过程视角衡量了不同会计准则之间的可比性，并非直接从会计信息可比性内涵角度(结果视角)进行研宄，即信息使用者能够辨别出同一主体不同时点上和不同主体同一时点或不同时点上经济交易和事项的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会计信息质量除受到会计准则的影响外，还受到实施会计准则的基础环境的影响，如司法体系、管理层和审计师动机及公司治理质量等。 也就是说，在准则执行情况不同的情况下，会计准则趋同并不一定导致会计信息可比。另外，该方法比较的是不同国家的会计信息可比性，无法比较同一国家不同公司间的会计信息是否可比。IllWolk等将可比性理解为结果导向的会计原则，从信息使用者的角度看，可比性是在评价不同企业的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时，使用者通过评价企业的会计选择所能感觉到的财务报表的可比程度。［17］Leo等也认为，可比性是通过会计实务的协调实现的，即同一环境中的不同企业对相同的经济事项采用同一种会计方法，进而提出釆用C指数、H指数和I指数来测定国内企业在单一经济事项上会计方法的协调程度。上述方法研究的是单一事项上会计政策的协调程度，但会计信息是公司不同事项会计政策选择的综合结果。针对这一不足，胡志勇设计了用于测度总体会计政策选择协调程度的Gower指数。［19］DcFranco等进一步通过直接对比不同公司会计系统的产出(如会计盈余)构建了会计系统可比性的测度方法。随着学者们对可比性测度方法研宄的深入和发展，国内外开始出现了关于会计信息可比性影响因素和经济后果的直接研究文献。在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因素方面，Barth等通过研究采用IFRS的非美国公司与采用GAAP的美国公司之间财务报告可比性发现，非美国公司在采用1FRS后与美国公司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增强。Ml肖虹等发现，产品市场竞争和审计师行业专长等公司治理机制以及盈利能力、盈余波动性、公同规模、负债比率等公司财务特征都会对我国上市公司会计信息可比性产生影响。拉紅以上研究倾向于将企业作为分析单位，忽略丫会计信息的决策主体一一高管的作用。BmUcm等发现，行业内市值靠前公司(Leader)的业绩表现会影响行业内其他公司(Follower)管理层的盈余操纵行为。具体表现为，如果行业“领导者”的报告盈余没有达到分析师预期，那么其他公司管理层就会降低对自身业绩未达预期所导致负面市场反应的感知。相反，当行业“领导者”的业绩超过预期，其他公司最大化报告盈余的压力将会增大，导致向上盈余管理的程度增加。Kedia等对财务重述行为的研究也发现丫类似的结论，即盈余管理存在“传染效应”，这种基于机会主义的盈余管理行为会降低公司之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M内学者通过信息传递机制研宄公司报告行为的文献并不多见，刘永涛等基于董事连锁网络研宄了连锁董事对公司会计政策选择造成的影响，发现存在连锁董事关系的公司选择同样会计政策的概率也更大，［25］而不同企业会计方法选择的一致性会对会计信息的可比性产生影响。在会计信息可比性的经济后果方面，Horton等检验了1FRS强制执行前后分析师预测准确度和W家信息环境质量的变化。研宄结果显示，在强制执行IFRS的W家，分析师预测准确度和国家信息环境质量的提高程度，要显著高于在未执行TFRS国家以及自愿执行TFRS国家的提高程度。进一步控制了执行TFRS的信息效应后发现，分析师预测准确度的提高部分归因于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增强，£261这也支持了DeFranco等的研究结论。［20］Shane等发现，可比的会计信息使承销商和投资者能够更好地对增发公司进行估值，降低增发股票抑价水平。［27］Sohn、胥朝阳等、袁知柱等分別用不同国家数据研究了会计信息可比性对管理层盈余管理行为的影响，研究结果均表明，随着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增强，应计盈余管理行为呈现减少趋势，但真实盈余管理行为随着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增强而显著增多。［28-30］在可比性较高的信息环境下，投资者、债权人和其他信 息使用者可以从行业内其他公司获取目标公司的额外信息，提高了目标公司的财务报告透明度，抑制了管理层的机会主义行为。Kim等发现，会计信息可比性降低了管理层隐藏坏消息的能力，减弱了投资者对公司未来股价暴跌风险的感知。［31］综上所述，随着会计信息可比性测度方法的发展，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研究也在不断发展。不管是基于过程视角（如会计准则协调）的间接测度方法，还是基于结果视角（如会计处理方法、会计政策选择）的直接测度方法，本质上测度的都是当不同主体在面临相同或不同经济业务时，所牛.成会计信息的相似程度或差异程度。1.企业间高管联结与组织间模仿行为人们建立和维持制度的最终目的在•丁•减少环境和集体行动的不确定性。新制度理论认为，当企业面临不确定性时，社会因素对组织的行为决策将产生重要影响，而其他组织以往行为方式正是一种重要的社会因素，［32］即当企业面临不确定性时，会通过模仿其他组织的行为来增加自身行为合法性，以减少自身承扪的风险。组织间模仿行为指一个或多个组织某一实践的运用提高了与该组织相联系的其他组织采用这一实践的可能性。［34,35］②组织间模仿行为的发生需要具备三个条件:第一，模仿行为发生的前提条件是企业面临不确定性的环境。制度理论认为，在不确定性条件下，风险规避的代理人为了避免决策失误，学习和模仿其他组织是对不确定性环境的自然反应;m第二，被模仿企业先发生了某一行为，这些行为不仅包括开发新产品、新技术和某一生产过程，还包括一系列管理实践或战略决策;第三，被模仿企业与模仿企业存在某种联结关系。陈仕华等指出，模仿的信息渠道直接决定了被模仿企业的可观察性，影响着组织的模仿决策。UU已有研究探索了多种形式的社会联结纽带和沟通机制，如高管的政治关联关系和连锁董事关系等。［34,35,37,38］近年来也有学者开始关注高管的社会关系属性，以探索基于高管联结的组织间模仿行为。陈仕华等使用网络分析方法研宄企业间高管联结对企业慈善行为的影响，发现存在高管联结的公司之间在捐款行为上表现出一致性，即如果被模仿企业发生捐款行为，模仿企业捐款的可能性增大。g陈仕华等乂将这一领域的研究从公司策略动机层面扩展到公司并购活动中，用中国企业的并购溢价数据，基于组织间模仿理论研宄了企业间高管联结对并购溢价决策行为的影响，发现公司的并购溢价决策存在组织间模仿行为，模仿企业在并购活动屮支付的溢价水平会模仿被模仿企业在之前的并购活动中支付的溢价水平。mi陈仕华等还研究了财务重述行为在高管联结公司之间的扩散，发现如果被模仿企业发生财务重述行为，那么模仿企业发生财务重述的可能性增大。在高管联结对公司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方面，张娆发现被模仿企业的会计信息质量越高，模仿企业的会计信息质量也越高。UU需要注意的是，被模仿企业会计信息质量与模仿企业会计信息质量的相似性并不等同于会计信息的可比性，因为在没有控制影响会计信息质量的企业经营或经济环境因素下，不能简单认为会计信息质量的趋同是由会计处理方法和同导致的。以上研宄表明，高管联结确实会影响企业的经营决策及信息披露行为，但还不能说明共享高管的两个公司在面临相同经济业务时会选择相似的会计处理方法，进而产生可比的会计信息。基于此，本文在控制了有关企业经营和经济环境方而 的影响因素后，从组织间模仿视角考察高管联结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及其作用机理。根据陈仕华等的研宄，组织间模仿需要具备两个前提条件:模仿动机和模仿信息渠道。UUBarth等认为,会计信息是一系列财务报告体系特征相互作用的结果,包括会计准则、对准则的解释、准则的执行情况及诉讼风险等，这些财务报告体系的不同特征都会影响公司之间会计信息的可比性。［21］会计准则委员会2006年颁布的新《企业会计准则》实现了我国会计准则与国际会计准则的实质性趋同，使会计信息系统的重点从会计记录转向了会计政策的选择。£4^1比如，资产减值是上市公司一项重大的会计政策选择，通过计提资产减值损失，可以全面、公允地反映企业资产的现时价值，为会计信息使用者提供相关信息。但是判断资产是否存在可能发生减值的迹象却非常复杂，不仅需耍了解企业所处的外部环境信息，还需要专业人士准确的职业判断，故资产减值计量的不确定性使其成为部分公司进行盈余管理的工具。当管理层缺少必要的信息以预计公司资产的未来现金流量、使用寿命和折现率因素，又面临审计师和监管部门的监管压力时，进行决策的不确定性更大。会计准则中隐性知识比重的提高增加了准则执行的难度，此时管理层会倾向于模仿其他多数组织的行为，以增加自身行为的合法性，也更容易被公众所接受。模仿行为的发生除需要具备模仿动机外，还需要具备信息渠道，即模仿企业需要通过一定的关联关系接触到模仿源，模仿行为才可能发生，［35］企业间高管联结便是一种重耍的企业间关联关系。现有研究表明，很多公司行为都会通过高管联结关系在企业间进行扩散，如对财务重述、［40］并购活动、［11，45］承销商选择、［46］对外投资区位选择等。［32］本文认为,由于会计政策选择及会计处理方法的多样性，高管在进行相关决策时除了考虑公司自身因素外，还会参照其他公司的相关决策信息。被模仿公司高管曾亲自参与公司的决策制定过程，当模仿公司面临相似决策时，高管可以提供被模仿公司的决策方案作为参考，［35］那么这两家公司会选择相似的会计政策及会计处理方法。由于契约的不完全性，每一个利益和关者都希望企业会计政策以有利于自己的方式对会计信息进行确认和计量。比如企业大股东倾向于采取能够使企业持续、健康发展实现股东财富最大化的会计政策;而小股东及管理者可能更偏向于能增加自身当期收益的会计政策，所以，企业会计政策选择本质上是一种利益集团之间经济、政治利益博弈的结果。Scott认为，不管有效市场的含义如何，即使会计政策选择只影响利润而不影响未来现金流，会计政策的选择也会影响公司价值。［47］所以，选择何种会计政策是管理层对各方利益综合考量的结果。另外，由于不同公司的具体情况各不相同，准则的制定与实务的发展往往存在着一定时滞，即会计准则的更新速度常落后于会计实践和经济行为的发展速度，因而实践中经常出现会计处理“无法可依”的现象，［48］这也加大了管理层在进行会计政策选择时的难度和不确定性。在这种情况下，管理层除了遵循常规的会计政策选择过程，也会依赖现有的信息渠道和其他参照企业釆用简易的现实模型进行决策。［49］此外，被模仿企业的会计政策选择行为还会改变模仿企业高管对于自身决策是否符合“社会规范”的普遍看法，进而影响模仿企业高管的行为偏好。£^121模仿企业可以把被模仿企业的会计政策选择行为当作“合理合法”的依据，从而导致模仿企业与被模仿企业具有和似的会计政策选择行为。 综上所述，本文预期模仿企业在进行会计政策选择时会模仿被模仿企业的会计政策选择行为，即对于同一经济业务，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公司之间会在盈余信息方面呈现出相似性，会计信息可比性更高。二、研宄设计1.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本文选取2010-2014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作为初始样本。参照Francis等对配对公司的选取方法，以截至当年年末有连续16个季度证券交易信息和季报数据的公司为基数，剔除金融类上市公司后，将同一年度、同一行业内的所冇公司进行配对。［50］例如，在某一年度某行业|Aj共有三家公司A、B和C，那么本行业在本年度内的配对公司就是A-B、A-C和B-C。参照陈仕华等的做法，企业间高管联结数据的具体处理过程如下:从CSMAR数据库中获得沪、深两市所有A股上市公司的高管及董事会成员名单，对于遗漏的数据，从新浪网补遗，因为新浪网提供了详细的高管个人信息，有助于识别高管联结名单中同名成员是否为“真正”的企业间高管联结。Uil其他变量如公司特征、资本市场数据来自CCER数据库，行业信息来自WIND数据库。为消除异常值的影响，所有连续变量进行了1-99%的Winsorize处理。2.变量界定及说明（1）会计信息可比性现有文献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测度方法主要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棊于过程视角的会计准则协调的测度方法，即通过会计准则的协调程度来间接比较不同国家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第二种是基于结果视角的会计方法协调的测度方法，即通过会计方法的协调程度来直接比较不同公司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第三种是对会计方法协调测度方法的延伸，即基于会计产出（如会计盈余）的相似程度来直接比较不同公司间会计系统的可比性。基于前文分析，本文选用第三种方法，通过会计产出的相似程度（应计利润结构相似性和盈余变化同步性）来测度配对公司之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①应计利润结构相似性应计利润是会计盈余的基本组成部分，因为管理层对应计项目具有一定的自由裁量权，所以可以通过操控应计项目直接影响公司的会计信息可比性。按照Francis等的做法，会计信息可比性可以用同行业配对公司之间应计项目的“和似性”或“和近性”表示。［50］在同年度、同行业内的所有配对公司中，预期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比不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更可能做出相似的会计政策选择和判断，会计盈余中应计项目的结构也更相似。基于此，配对公司之间应计利润相似程度的衡量公式如下：其中，TA表示经滞后一期总资产调整的总应计利润，TA=(净利润-经营活动现金流量浄额)/期初总资产;Diff_TA表示总应计利润相似程度，用配对公司之间 总应计利润差额的绝对值表示，值越小，表示配对公司之间总应计利润结构的相似程度越高，会计信息可比性越高。考察同一年度、同一行业内的配对公司可以控制经济基本面和外部冲击对公司的影响，配对公司之间应该有相似的应计利润结构。接下来用相同方法进一步计算了操控性应计利润的差异程度Diff_DA，使用Jones修正模型计算操控性应计利润。②盈余变化同步性会计信息可比性的第二种度量指标用配对公司之间的盈余变化同步性来表示，这种指标可以减小用应计利润差异程度衡量可比性时因遗漏变量问题导致的度量偏差。［20,21，50］按照DeFranco等的做法，用两家公司连续16个季度会计盈余的共变程度来衡量会计信息可比性，［20］模型如下:其中，Earnings用季度净利润除以期初权益市场价值表示。配对公司i和j第t期的盈余变化同步性用第t期前连续16个季度的会计盈余估计模型(2)得到的可决定系数R衡量，用Eam_C0Vijt表示。为了控制是其他因素导致的盈余变化同步性，按照DeFranco等的做法，从三个方面处理以上问题:首先，以上计算在同一年度、同一行业内的配对公司间进行，可以认为公司间面临着相同的经济冲击;其次，在下文构建的研宄模型中控制现金流量变化同步性CFO_COV，计算方法与盈余变化同步性类似;最后，在研宄模型中控制股票收益同步1*生RET_C0V,使用两家公司连续48个月的月度股票收益率按照同样方法计算得到。m(2)企业间高管联结本研宂的自变量为企业间高管联结(SameManagcrijt),指配对公司之间是否存在直接的高管联结关系，如果配对公司之间存在高管联结关系取值为1，否则为0。(3)会计政策选择国内外研宂表明，对资产减值的会计政策选择成为部分上市公司盈余管理的工具。［52,53］如前文所说，资产减值依赖于管理者的私有信息和职业判断，相对于企业对固定资产折旧方法的选择，资产减值会计政策选择具有“隐性选择”的特性。况且，我国企业所处经济、技术环境波动明显，这种不确定性增加了管理者对减值迹象判断的难度，加大了管理者的主观判断空间。鉴于此，本文借鉴张海平等的做法，用上市公司资产减值损失除以当期归属母公司股东净利润，来衡量上市公司资产减值的和对规模。配对公司之间资产减值计提比例的差异程度计算公式如下：其屮，JZL表示资产减值率。Diff_JZL表示资产减值计提比例差异程度，其值越小，表明配对公司在资产减值政策选择上越相似。（4）控制变量 除被模仿公司的会计政策选择行为，公司规模、盈利能力或其他难以观测的公司特征因素以及行业因素也可能影响公司的会计政策选择，因此本文借鉴Lang等、Francis等的研究，在研究模型屮控制了可能影响公司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其他因素。［53,54］进一步说，本文的因变量是通过应计利润结构相似性和盈余变化同步性来衡量配对公司i和j的会计信息可比性的，所以研究模型中应该控制配对公司i和j的组合特征。［20,54］基于此，木文用组合公司特征平均水平和差异程度的形式控制了上述因素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组合公司特征的平均水平指配对公司i和j控制变量观测值的均值，组合公司特征的差异程度指配对公司i和j控制变量观测值差额的绝对值。另外，已有研宂发现不同管理者偏好的应计利润水平也不相同，［55,56］所以当用应计利润（操控性应计利润）结构相似性作为因变量时，还控制了配对公司之间应计利润（操控性应计利润）的平均水平，以保证高管对配对公司之间应计利润结构相似性的影响是其对公司应计质量的增量反应。所有变量定义见表1。1.模型设定为检验企业间高管联结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本文设定如下研宄模型：其中，CompAcct表示会计信息可比性，用总应计利润和似程度（Diff_TA）、操控性应计利润相似程度（Diff_DA）和盈余变化同步性（Eaim_C0V）i示;Controls为控制变量集合；a。和丫。为常数项，a,、p丫，和丫2为估计系数，卜和e3为随机项。如果系数a:显著，表明企业间高管联结能够影响会计信息可比性;如果系数^和｛^都显著，则可以证明资产减值计提政策是企业间高管联结对会计信息可比性影响的一种作用机制。如果同时丫，不再显 著，则说明这是一个完全中介过程，即企业间高管联结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都是通过资产减值计提政策传导的;如果丫：仍显著但显著性水平降低，则说明这是一个部分中介过程。表1变量定义下载原表三、实证分析结果1.描述性统计分析表2给出样本的分年度分布情况，包括存在高管联结的样本及其构成情况。由表2可知，2010-2014年行业内公司配对样本共1188228对，其中拥有企业间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仅为1991对，约占所有配对公司样本的0.2%,远小于陈仕华等的统计结果。［11］原因在于:首先，木文考察的是同一年度、同一行业内的配对公司之间是否存在高管联结，剔除了高管与其他行业公司存在联结关系的样本;其次，配对公司屮不管认定哪一家企业为模仿企业或被模仿企业，这两家公司形成的企业间关系对只能在样本中出现一次。接下来统计了配对公司之间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高管在被模仿企业的任职情况，发现企业间的高管联结关系主要是通过董事联结实现的，其次是总经理（伍括副总经理）联结，最后是财务部门负责人联结，丑通过董事联结的配对公司呈逐年递增的趋势。表2样本分布下载原表表3给出了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从表3可以看出，企业间高管联结虚拟变量的均值为0.2%，与上文统计结果一•致。应计利润差异程度指标中，配对公司之间总应计利润（操控性应计利润）相似程度的均值为9.8%（9.2%），与Francis等的统计结果类似。包虹配对公司间盈余变化同步性的均值力25.2%，高于DeFranco等以美W公司数据为基础计算的统计结梁，［20］表明我国上市公司会计盈余的“同涨同跌”现象更加严重。资产减值计提比例差异程度的均值为81.4%,表明不同公司资产减值计提比例的差异程度较大。其余变量不再赘述。本文还对主要变量进行丫Pearson相关性检验，发现应计利润差异程度与盈余变化同步性呈现出显著的负相关关系。进一步看，应计利润差异程度与高管联结存在显著的负和关关系，盈余变化同步性与高管联结存在显著的正和关关系，初步表明企业间高管联结可能会对会计信息可比性产生影响。另外，所有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均在0.5以下，说明这些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问题。表3描述性统计下载原表 2.多元线性回归本文采用模型（4）、（5）和（6）对总样本进行冋归分析。从表4可以看出，用应计利润差异程度衡量会计信息可比性时，高管联结虚拟变量与总应计利润差异程度和操控性应计利润差异程度分别在10%和5%水平上显著负相关，说明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的应计利润结构更和似。用盈余变化同步性衡量会计信息可比性时，高管联结虚拟变量的回归系数为0.05,t值为9.771,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存在高管联结的配对公司之间有更相似的盈余波动性。以上结果都支持了本文关于企业间高管联结与会计信息可比性关系的预期。进一步发现，企业间高管联结与资产减值计提比例差异程度都显著负相关，说明企业间高管联结关系提高了配对公司之间资产减值计提比例的和似性。最后当控制了资产减值计提比例差异程度后，无论是用应计利润差异程度还是用盈余变化同步性衡量会计信息可比性，高管联结虚拟变量的显著性水平依然存在，说明这是一个部分屮介过程，表明除丫资产减值的计提外，企业间高管联结还会通过其他作用路径影响配对公司之间的应计利润水平和盈余变化同步性。就控制变量而言，大部分控制变量也是显著的，公司规模、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差异程度与应计利润差异程度呈现显著正向关系，与盈余变化同步性呈现显著负向关系，财务杠杆、季度盈余损失概率、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标准差、经营活动现金流量净额増长率标准差均值的系数与应计利润差异程度的系数显著为正，与盈余变化同步性的系数显著为负，模型还控制了行业岡定效应的影响。这些结果与Francis等的研究结果基木一致，［54］后文不再赘述。为了进一步验证企业间高管联结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接下来利用高管联结关系发生变动的配对公司子样本进行分析。如果配对公司开始不存在高管联结,其后由于其屮一家公司的高管发生变动使得配对公司之间建立起丫高管联结关系，那么预期该配对公司在高管联结关系建立之后有更相似的应计利润结构及更高的盈余变化同步性。为了验证以上预期，本文利用在样本期间内高管联结关系发生变动（从无到有）的配对公司子样木进行分析，设定模型如下：其中，S_Switch为高管联结关系变动虚拟变量，当配对公司之间的高管联结关系发生变动，即建立起高管联结关系则取值为1，在高管联结关系变动之前，即不存在高管联结关系时取值为0;其他变量定义同前。那么，模型（7）中虚拟变量S_Switch衡量的是配对公司之间应计利润结构差异程度及盈余变化同步性在高管联结关系变动前后的变化情况。为了获得尽量多的样本，本文选取高管联结关系变动之前一年（t-1）和变动之后两年（t0、t+l）作为高管联结关系变动窗口期，回归结果见表5PanelA。由表5PanelA可知，当因变量为总应计利润差异程度和操控性应计利润差异程度时，高管联结关系变动虚拟变量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013和-0.043,分别在10%和5%水平上显著为负。当因变量为盈 余变化同步性时，高管联结关系变动虚拟变量的系数为0.032，在10%水平上显著为正。上述回归结果说明，配对公司在建立起高管联结关系之后其应计结构更相似、盈余变化同步性也更高，即会计信息可比性更高。作为补充，本文又对另外一种高管联结关系发生变动的配对公司子样本进行了分析，即在样本期间内配对公司之间开始存在高管联结关系，但随着其中一家公司的高管发生变动导致联结关系终止的配对公司子样本，检验其应计利润差异程度及盈余变化同步性在高管联结关系变动前后的变化情况。同样选取高管联结关系变动之前一年（t-1）和变动之后两年（t0、t+1）为事件窗UI期，用D_Switch代替模型（7）屮的高管联结关系变动虚拟变量S_Switch，当高管联结关系发生变动即配对公司之间的高管联结关系终止时取值为1，高管联结关系变动之前即存在高管联结关系时取值为0，回归结果见表5PanelB。由表5PanelB可知，无论用应计利润结构差异程度还是用盈余变化同步性作为因变量,D_Switch的系数均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没有证据表明高管联结关系的消失降{ftY配对公司之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表4高管联结与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关系及中介分析下载原表以上回归结果可能是由于两方面原因造成的:首先，《企业会计准则》第28号明确指出，企业采用的会计政策在每一会计期间和前后各期应当保持一致，不得随意变更。如果企业所处经济环境和客观情况尚未发生改变，企业原来采用的会计政策所提供的会计信息仍能恰当地反映企业的财务状况、经营成果等情况，在这种情况下，高管应该按原有的会计政策进行核算。其次是由于子样本的选择偏差造成的。与前文选取的高管联结关系从无到有的配对公司子样木情况不同，高管联结关系从有到无的配对公司子样本很大比例上在t+2年又建立起了高管联结关系。姜付秀等认为，公司会基于不同动机选择高管，高管个人特征和偏好对公司决策的影响也会与公司情境相匹配，边21因此高管频繁变更对会计信息的影响主耍取决于公司变更高管的动机。受样本量限制，本文没有验证在剔除高管频繁变更样木后高管联结关系变动与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关系。尽管以上检验没有得到与预期完全一致的结论，但至少可以说明在建立高管联结关系之后配对公司之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提高了。表5高管联结关系变动与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关系下载原表!1!进一步分析与稳健性检验前文的回归分析表明，拥有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的应计利润结构更相 似，盈余变化同步性也更高，即会计信息可比性更强。Cho等指出，管理一个复 杂的组织需要整个管理团队的协调、沟通与互动，所以，管理团队的构成和认知过程，也必定是影响公司行为的主要因素。那么，企业间不同职位的高管联结是否会对会计信息可比性产生不同影响呢?MUn指出在欧美西方相对成熟的市场机制下，CFO承担着企业会计政策选择和调整的最终责任。［59］而屮国作为新兴资本市场国家，传统等级观念较为严重，职业经理人市场又不够完善，CFO的权力较小，仅扮演了“记账”的角色。包虹随着市场化程度的不断加深，越来越多的CFO转变成CEO的“战略伙伴”，积极地参与到整个企业的风险管理和战略决策中。［61］首先，CFO作为整个企业的财务权威，需要完全掌握公司的财务状况和经营成果，这使得CFO相对于其他高管来说更具有信息优势，CFO需要利用自身的财务专长和对企业的全面了解帮助总经理和董事长制定企业的战略计划和经营决策。其次，CFO作为财务部门负责人，需要就公司会计信息生产的“合理合法”性与外部投资者及会计师事务所中介机构沟通。基于以上分析，木文认为在企业会计信息的生产、沟通和披露中，CFO的话语权和影响力要高于其他高管，其对模仿行为的影响也会更大，即通过CFO联结的配对公司之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更强。表6非CFO高管联结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下载原表借鉴Francis等的做法，本文首先检验了存在非CFO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相对于不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在会计信息可比性上的差异。［50］用非CFO高管联结子样本重新对模型（4）进行检验，构建非CFO高管联结虚拟变量Same_NonCFO,当配对公司之间存在非CFO高管联结时取值为1，否则为0，回归结果如表6所示。由表6可知，以总应计利润、操控性应计利润差异程度为因变量时，非CFO高管联结虚拟变量的系数都为负，但不显著。以盈余变化同步性为因变量时非CFO高管联结虚拟变量的系数为0.053，t值为2.229，在5%水平上显著为正。以上回归结果表明，存在非CFO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的应计利润差异程度与不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的应计利润差异程度并无显著差异，而非CFO高管联结关系对配对公司之间的盈余变化同步性仍存在显著影响。这与以全样本冋归得到的结果并不完全一致，也就是说，存在非CFO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并不必然高于不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初步验证了CFO联结对组织间模仿行为的影响更大，CFO较其他高管来说对公司会计信息可比性影响更大的假设。随后，木文直接检验联结较其他高管联结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是否存在差异，过程如下:首先，选取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子样本;其次，构建CFO联结虚拟变量，当配对公司是CFO联结时，取值为1，否则为0;最后，用CFO联结虚拟变量替换模型（4）的自变量Samcdfenager。用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子样本对模型（4）进行重新估计，回归结果见表7PanelA。由表7PanelA可知，以总应计利润差异程度和操控性应计利润差异程度为因变量的回归结果显示，CW）联结虚拟变量的冋归系数分别为-0.018和-0.017，并iL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存在CFO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的应计利润结构更相似。以盈余变化同步性为因变量时CFO联结虚拟变量的回归系数为0.070，t值为2. 826,在1%水平上显著正和关，表明CFO联结的配对公司之间的盈余变化同步性要高于其他高管联结的配对公司。表7PanelB进一步用中介变量分析法对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子样本进行分析，发现CFO联结比非CFO联结的配对公司计提的资产减值比例也更相似，表明cro较其他高管来说运用资产减值会计政策对公司会计信息的影响也更大。综合表6和7的结果看，CFO联结对配对公司之间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要大于其他高管联结，并主要影响公司的应计利润结构，表明存在CFO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会计政策选择更一致，会计信息可比性更高。为检验上述结论的可靠性，本文进行如下稳健性检验:第一，改变研究样本的选择方法。如前文所述，上述回归结果是基于单项样本进行的统计分析，考虑到对M家配对公司认定哪家为模仿企业或被模仿企业可能会对检验结果产生系统性影响，木文乂使用全样木进行了回归分析，结论并未改变。第二，改变因变量。本文借鉴DeFranco等的做法，使用配对公司间转换函数（会计系统）的相近程度表示会计信息可比性。具体而言，用股票收益代表经济业务对公司的外部冲击，用会计盈余代表公司的会计信息，用公司i的会计盈余对股票收益进行回归得到的估计系数即为公司i的转换函数f,0，用同样方法可以得到公司j的转换函数f,0。接下来，对于公司i和j，假定经济业务（公司i或公司j的股票收益），分别采用各公司的转换函数来计算各公司的预期盈余。那么，公司间预期盈余的差异程度表示的就是公司转换函数的相近程度。以此变量对前文假设进行检验，其结果也没有发生实质改变。第三，改变会计政策选择替代变量。本文借鉴刘永涛等所使用的开发支出会计政策选择对模型（5）和（6）重新进行回归，［25］结果未发生显著变化。表7CFO联结对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及中介分析下载原表五、研宄结论与讨论木文基于我国2010-2014年沪、深A股上市公司数据，考察企业间高管联结关系对公司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及其作用机制。研究结果如下:第一，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更高;第二，会计政策选择是企业间高管联结和会计信息可比性之间的中介变量，即存在高管联结关系的配对公司之间会计政策选择行为更和似，进而产生了和似的应计利润及盈余结构，即会计信息可比性更高;第三，进一步探宄不同职位的高管联结对以上关系的影响时发现，与其他职位的高管联结相比，CFO联结对配对公司之间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更大。本文的理论贡献有：（1）从企业间网络关系视角出发，将组织模仿理论引入企业会计政策选择研宄中，考察了其他组织的同一行为对企业决策的影响，弥补了现有关于管理者会计政策选择行为的研宄仅关注管理者自然属性的不足；（2）丰富了会计信息可比性影响因素的研究成果。除了现有文献发现的TFRS执行对 会计信息可比性的影响外，其他影响因素的研宄成果和对较少，本文将关注焦点投向企业层面管理者的行为，加深了对会计信息可比性影响因素的认识。尽管本文不以检验产生于企业间高管联接关系的会计信息可比性是否能够提高会计信息质量为目的，但本文的研究结果为投资者理解公司会计信息质量提供丫一个新视角。一方面，如果企业间的高管联结关系能够减小企业在会计处理上的随机偏差或主观倾向，那么企业间高管联结对会计信息质量就是有益的。另一方面,企业间的高管联结关系可能以降低“真实”可比性为代价，提高了企业之间在会计处理上的一致性或统一性。一致性是指一个企业在不同的会计期间采用相同的会计处理方法和程序，而统一性强调以同样的方式处理所有的事情，[62]—致性和统一性并不能确保可比性。在这种情况下，高管联结就降低了企业的盈余质量和盈余信息含量。木文的研究结果也为上市公司监管部门和企业高管团队建设提供了一定的实践启示。监管者需要意识到企业间这种非正式网络关系对会计准则执行效果的影响,因为除丫正式的法规条文，其他企业以往的行为也会对企业的决策过程产生影响，所以，应该注重对公司管理者尤其是财务部门负责人行为的规范和监督。企业在高管团队建设过程中也需耍注意高管的职业经历，这些高管的职业经历可能会对企业生成的会计信息产生重要影响。本文还存在如下不足：(1)本文的研究结果并不能解释由于企业间的高管联结关系导致的会计信息可比性对企业会计信息质量的影响，有待进一步考察。(2)会计信息是所有会计政策选择的综合结果，由于数据搜集困难，本文仅考虑了两种和对重要且受主观因素影响较大的会计政策选择。(3)由于数据可获得性的限制，木文未将非上市公司纳入研究范畴。(4)除了正式的高管联结关系外，高管之间的其他非正式关系如亲属关系、朋友关系也可能影响企业的模仿行为，由于变量测量的难度，本文也未予考察。参考文献[1]袁知柱，吴粒.会计信息可比性研宄评述及未来展望.会计研究，2012，(9):9-15.[2]IJbby，R.,Libby，P.A.,Short,D.G..Financial八ccounting.NewYork:McGraw-Hi11/Invin，2009.[3]刘骏.关于FASB与1ASB联合趋同会计信患质量特征的探讨.江四财经大学学报，2010,(6):38-42.[4]赵岩.会计盈余信息的有效性.中国会计评论，2005,3(2):361-364.[5]金智.新会计准则、会计信息质量与股价同步性.会计研究,2010,(7):19-26.[6]Yip，R.W.Y.,Young，D..DoesMandatoryIFRSAdoptionImpr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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